统计制度创新有利遏制数据失真

针对虚报、瞒报、篡改统计资料等“造假”现象,十一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九次会议6月27日表决通过修改后的统计法,为惩处各类统计违法行为,特别是打击在统计上弄虚作假的行为提供了强有力的法律保障。此前,监察部、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、国家统计局联合公布《统计违法违纪行为处分规定》,该规定已自5月1日起施行,这是中国第一部关于统计违法违纪行为处分方面的部门规章。

修订后的《统计法》的通过以及《统计违法违纪行为处分规定》的实施,为促进政府统计机构及广大统计人员依法行政、依法统计,进一步提高统计数据质量提供了有力的制度保障。笔者认为这是治理统计数字失真的一剂猛药,具有深远意义。

改革开放以来,中国统计工作的科学性和准确性不断提高,然而,鉴于“数字出官,官出数字”的积弊,人们有理由对统计数据的真实客观性保持必要的谨慎。

2009年初,国家统计局发布关于2007年GDP数据最终核实结果的公告,得出的结果是,2007年GDP现价总量为257306亿元,比初步核实数增加了7776亿元,按不变价格计算,比上年增长13.0%,比初步核实数提高了1.1个百分点。这次GDP数据修正透露出的信息可谓是喜忧参半。喜的是,中国的综合实力进一步提高,三次产业的比例关系也更趋于合理;忧的是,统计数字如此失真,难免让人对统计数据的真实可靠性产生疑虑,也影响政府的公信力。其实,早有人对国内一些统计数据的真实性提出质疑,地方公布的GDP数据相加之和大大超过国家统计局公布的全国GDP数字就是一例。尽管统计部门对此给出了一些技术层面的解释,但明眼人不难看出,“以GDP论英雄”的错误观念和不合理的政绩考核制度,才是导致统计数据失真的真正原因。

或许正是这种扭曲的动机导致人们对中国GDP准确性的质疑。1998年亚洲金融风暴时,中国官方公布了7.8%的GDP增长速度,就曾受到媒体质疑。因为当时能源消费、航空旅行和非加工进口数据都显示,实际的增长率要低得多。如今10多年过去了,面对更严重的经济危机和政府“保八”承诺,人们难免会质疑弄虚作假者是否会扭曲2009年的GDP数据。现在统计数据的制造者面对的动机可能比过去要复杂得多。在过去,人们所担心的只是虚报产值,而在如今经济危机的背景下,地方官员存在低报产值的动机——国家已出台巨大的投资计划,地方官员如果夸大当地问题真实程度,就有可能得到更多的中央投资资金。

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政府应以经济调节、市场监管、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为基本职能,对官员的考核理应围绕政府职能履行情况进行。如果说在过去经济高速成长期,政绩考核以GDP增速、招商引资规模等经济指标为主要指标,加剧了政府角色的错位,为虚报产值提供了滋生土壤,那么,现在经济处于调整期,与以往常见的多报、虚报统计数据不同,又出现一些地方开始少报、瞒报GDP数字的现象,目的在于骗取优惠政策、扶贫资金和逃避税收。无论是多报、虚报,还是少报和瞒报,都是对人民极不负责的弄虚作假的行为,其背后大多隐藏着地方官员的政绩冲动。每一项统计数据的出台,意味着可能是通过以下两种途径来实现的,或是靠主观意念以纸面作业方式拼凑而成,或是真实情况的客观反映,而要确保统计数据的真实可靠,彻底杜绝统计数据的失真现象,关键在于确立科学发展观,靠统计体制变革和创新,建立一套更加科学合理的政绩考核体系。现在,修订后的统计法增加“监督检查”一章,加重了对统计违法行为的处罚力度,这无疑是统计制度创新和突破的一次有益尝试,但愿能成为遏制统计数据失真的一个良好开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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